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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療傷 你跟他到底是什麽關系?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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變成了江止宴受傷那天。

看著江止宴鮮血淋漓的後背,蕭有辭咬唇,往前走了兩步。

江止宴被他的動靜驚動,回過頭,神情有些慌張:“你怎麽來了?”

蕭有辭靠近,看著他後背上的傷:“這是怎麽弄的?”

江止宴垂眸:“是師父罰我。”

夢境裏的時間是錯亂的,江止宴似乎並沒有離開這天,但他背上的傷絕對不是江鶴來弄出來的。

如果說要是被誰懲罰的話,那只能是他自己。

生出心魔這件事,讓江止宴很難受嗎?

蕭有辭道:“我幫你療傷。”

江止宴道:“不用,我自己可以……”

他話沒說完,就被蕭有辭摁住了肩膀,蕭有辭的語氣有點重:“師兄,受傷了就老老實實待著。”

剛才他沒反應過來,這會兒忽然明白過來,當年師兄說昏迷過去,沒有聽到他的敲門聲,只是一個借口,他其實是清醒的,就跟剛才一樣,只是不想讓他進門,所以故意沒有回應。

結果當年蕭有辭就傻乎乎地走了,還暗自傷心了好長一段時間,覺得師兄可能不喜歡他的親近。

現在他終於回過味兒來了,於是不再理會江止宴的話,硬是將人摁在床上,然後轉身出去找治療傷勢的丹藥了。

江止宴的拒絕果然是個紙老虎,被摁住之後,也沒離開,乖乖坐在床上等著,蕭有辭回來的時候,就看到他低著頭靠在床邊,眼瞼微微垂著,眼婕像是兩把小扇子,抖啊抖。

蕭有辭忽然想,他師兄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他的來著?

他們在一起,完全是一次意外,醒來後兩人都覺得很尷尬,蕭有辭覺得江止宴是不想認這件事情的,心裏很不舒服,再加上當時他五迷三道的,說了那句讓師兄去陵川等他的話後,兩人就沒再交流過了。

該不會……他現在就已經在喜歡自己了吧?

江止宴受傷,是更早時候的事情,那年蕭有辭才十五歲,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熊孩子。

想到這裏,蕭有辭停下了手中的動作,探身往江止宴身前一湊:“師兄,你得背過身去,我才能幫你上藥。”

“啊……”江止宴果然僵硬了一下,他乖乖聽話,背對著蕭有辭。

蕭有辭對著他被抓爛的後背,垂了一下眸,低聲道:“師兄,要脫了衣服,才能上藥。”

“脫衣服……就……就不用了吧。”江止宴支支吾吾說道,身體動了一下,兩只交錯在一起的手握了一下,很快又松開了。

蕭有辭:“……”

他以前老覺得師兄是個舉世無雙無所不能的大善人,像是天上明月一樣,又高又遠,兩人朝夕相處時,怎麽沒註意到他這些小動作。

他還不至於讓江止宴晾著背後的傷,跟他討論這些,於是心狠地忽視了師兄的小動作,強硬道:“不行,要脫,不然我就把你的衣服撕爛了。”

背對著他的江止宴耳朵紅了。

蕭有辭:“?”

大約是自己也覺得自己反應很奇怪,江止宴很快道:“我脫。”

他把外面的外袍脫了,脫褻衣的時候,衣服與破損的傷口黏在一起,扯一下都是疼得,江止宴皺起眉頭,準備一把將衣服撕掉,卻被蕭有辭摁住。

“我去找剪刀。”他轉身去旁邊的櫃子上找剪刀,這夢境裏果然要什麽有什麽,他很快找到一把剪刀,回到江止宴身邊,將那衣服剪破了。

後背的傷口徹底露出來,蕭有辭用清水清洗了傷口,傷口深處的血是青黑色的,顯然是有毒的。

他只能拿出丹藥,碾碎後輕輕敷上。

傷口太深,他下手是都不知道該怎麽使勁兒,反而是江止宴笑著說:“師弟,你隨便弄,我不疼。”

不疼?怎麽會有人不疼。

他師兄可能是個傻的。

師兄太傻了,蕭有辭只能加快動作,好在那丹藥一敷上去,傷口就開始愈合,春風拂檻原本是一門生命裏很頑強的心法,只要毒素祛除,用不了多久,傷口就會愈合。

看著江止宴背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,蕭有辭終於松了一口氣,他將剩下的東西收拾了,又用洗塵咒幫江止宴清理了衣服,拿了一套幹凈的褻衣給他換上。

然後道:“師兄,你好好休息吧。”

他說這話的時候,還在放剪刀,說完一轉身,正好看到江止宴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,好似真是個傻子一般。

蕭有辭不明所以地眨眨眼,卻聽江止宴道:“師弟,我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,我想著你應該不願意幫我處理傷口,所以剛才你喊我時,我沒有回應,應當只有在夢裏,你才會這樣溫和。”

蕭有辭:“……”

行吧。

他打消了離開的念頭,上前推了江止宴一把:“進去。”

“啊?”江止宴懵懵的。

蕭有辭理直氣壯:“進去,給我騰地方,睡覺。”

江止宴被他擠到裏面去了,蕭有辭在他身側躺下,這床上只有一床被子,兩人躺在一床被子裏,貼得極近,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。

江止宴的呼吸聲很淺,似乎是刻意放輕了,他的身體也很僵硬,面向著蕭有辭側躺著。

蕭有辭吹了燈,借著月光,看著江止宴的臉色越來越紅。

這天璇峰上太安靜了,安靜到呼吸聲都刺耳的程度,蕭有辭原本沒多想,可旁邊躺著的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,這讓他怎麽安心睡覺。

他實在是受不了,就擡起手……一巴掌摁在了江止宴的眼睛上。

好了,直勾勾的視線終於被遮擋住了,蕭有辭的口氣有些僵硬:“睡覺。”

江止宴:“……”

行叭,睡覺。

師兄果然乖乖閉上了眼睛,開始睡覺。

第二天,是個大晴天。

江鶴來完全不記得昨夜懲罰了江止宴,一大早叫師兄弟二人起床。

蕭有辭和江止宴先後從房間裏出來,他指著這兩人,張大嘴:“你們……你們……”

蕭有辭心裏一緊,他實在不會偽裝自己,師父莫不是看出了什麽?

卻聽江鶴來道:“你們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?”

蕭有辭:“……”

是他想多了。

夢境裏的生活跟他曾經經歷過的現實一樣,但又不一樣,他們按部就班地在天璇峰上生活,但不管是江鶴來還是江止宴,都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,蕭有辭偶爾下山,也再也沒有人向他投去忌憚嫌惡的目光。

好像他就只是江鶴來的一名普通的弟子一樣。

時間一天天過去,蕭有辭竟然有些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,要不是帝天一直留在他身邊,他幾乎以為,這才是他真正的人生了。

半年時光流水而逝,很快到了陵川帝天封印破除的那天。

帝天出世的消息先傳去了天璇峰的長老堂,蕭有辭身體裏沒有了魔心,他以為這件事情跟自己沒有了關系,原本想跟著江鶴來一起去長老堂議事,誰知剛出門口,心口忽然一抽,整個人癱軟在地上。

許久沒有吭聲的帝天冒了出來,道:“看來,你師兄又給你安排好了。”

蕭有辭:“……”

這半年來,他行動不算自由,跟那個江止宴跟著江鶴來去受罰的晚上一樣,一旦某一件必須發生的事情要發生了,蕭有辭就會被禁錮,直到那件事情結束。

他臉色青了青,他過了半年與師兄沒有嫌隙的生活,像是將過去的遺憾都彌補了一般,本來以為帝天不會出世了,結果沒想到他還是來了。

現在自己又被限制行動……師兄莫非,還要再去一次陵川?

想到這裏,蕭有辭不由對帝天本人生出了怨懟:“你在陵川那次,到底是為什麽失控?”

這半年來,他也與帝天相處,覺得帝天並不像是傳聞中那樣十惡不赦,就是話多了一點,對他師兄敵意大了點而已。

帝天道:“你想聽實話嗎?”

蕭有辭:“廢話。”

帝天:“我不記得了。”

他說:“我有記憶以來,就被封印在地底了,我只知道我有一顆魔心,那是我用來收斂魔氣的東西,被人偷走了,所以失控了,失控以後記憶也顛三倒四的,想不起來之前的事情,只知道自己被封印……”

“陵川那次,不知道為什麽封印就松動了,我不知道你們人族用了什麽法子封印我,更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松動的……”

“總之,你師兄去了陵川,又把我壓回去了,不過他跟別人不一樣,化身封印符文之後,還殘留著一絲意識,我就跟他聊天,我們聊了五十年,他說他想出去見我,我說我要出去找我的妻子。”

兩人一合計,就一起從陵川出來了。

為了不讓帝天再次失控,江止宴抽空了他身體裏殘存的魔氣,打進了自己的魂魄裏,這方法很冒險,稍有不慎,江止宴就會陷入跟帝天一樣的失控境地裏。

還好,在遇到蕭啟天之前,他控制得都很好。

江止宴要幫他找回魔心,壓制一身魔氣,等他身上的爛攤子處理完了,他才能去找他那不知姓甚名誰,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投胎轉世的倒黴老婆。

蕭有辭卻很快聽出問題:“所以,在你這次破封之前,魔心就在蕭啟天手裏了,你跟他到底是什麽關系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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